「絲綢之路」（Silk Road）創辦人 Ross Ulbricht，在今年 1 月獲美國總統川普赦免出獄後，於昨（29）日在拉斯維加斯舉辦的比特幣 2025 大會上發表了一場令人動容的主題演講。Ross 在演講中分享了他年輕時清除馬蜂巢的經歷，用以比喻他所信奉的三個指導原則：自由、去中心化、團結。
（前情提要：「絲路」創辦人分享獄中生活：我原本想用比特幣改變世界..）
（背景補充：絲路創辦人 Ross Ulbricht 重獲自由！川普特赦後燦笑離開監獄照曝光）
曾經風靡一時的暗網市場「絲綢之路」（Silk Road）創辦人 Ross Ulbricht，在今年 1 月獲美國總統川普赦免出獄後，於昨（29）日在拉斯維加斯舉辦的比特幣 2025 大會上發表了一場令人動容的主題演講。這是他自 2013 年被捕以來首次公開露面。Ross 在演講中分享了他年輕時清除馬蜂巢的經歷，用以比喻他所信奉的三個指導原則：自由、去中心化、團結。他呼籲加密貨幣社群堅守這些原則，團結一致以確保未來自由。
在演講中，Ross 回顧了他在監獄的 12 年歲月，感謝社群的支持讓他重獲自由，並表達對新科技和自由未來的震撼與期待。他強調，自由值得奮鬥，而去中心化和團結是比特幣及加密貨幣社群不可或缺的力量。
Ross Ulbricht 演講全文
沒有團結和去中心化，就沒有自由
嘿，大家好，我已經不在牢房裡了！沒錯，我現在站在這個舞台上，就在你們面前，今天是 5 月 29 日，正好是我十年前站在法庭上，面對法官的那一天。
那天，法官判了我終身監禁，沒有假釋的可能，當時我才 31 歲。如果她和所有參與我案件的人得逞，我會在監獄裡慢慢變老，最終死去。
但現在，我在這裡，和你們在一起。
就在幾個月前，我還被困在監獄的高牆內，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重獲自由。
而現在，我自由了！我自由了，這都因為你們。是你們讓這一刻成為可能。你們能感受到這份震撼嗎？讓這份感動沉澱下來。是你們，你們，你們，你們，你們做到了這一切！謝謝你們，謝謝，謝謝，謝謝！
你們並不孤單，你們是更大事業的一部分。這比比特幣更大，比加密貨幣更大。讓我重獲自由，需要來自各行各業的許多人團結起來，說：這是不對的。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站出來說：我們在乎自由，把像羅斯這樣的人關到死，本身就是對自由的威脅。需要川普總統認識到這是一場不公，並且聽到你們如此多人的呼聲，要求我被釋放。我非常非常感謝我們選了他，感謝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。他說他會讓我自由，他做到了。這就是他，一個有誠信的人。
幾年前，我還在監獄裡，困頓而絕望，我透過監獄的電話在這個會議上對你們說話。請舉手，有多少人聽過我在 2021 年比特幣大會上的演講？好，大概有 20% 的人吧。在那次演講中，我想讓你們明白失去自由的意義。我多希望在創建絲綢之路之前，在冒著失去自由的風險之前，我就明白這些。那些我用痛苦代價學到的教訓，我想傳遞給你們。因為那次演講，我失去了更多自由。監獄因此把我關進禁閉室一段時間，當他們放我出來後，又對我進行了多年的嚴密監控，直到川普總統赦免我為止。
但你知道嗎？我很高興我做了那次演講。那天與你們連繫的感覺太好了，就像我的一小部分突破了監獄的高牆，短暫地逃了出去。今天就像那天的鏡像。 今天，我想讓你們明白贏得自由的意義。贏得自由的感覺，就像失去自由的痛苦一樣深刻。我想讓你們明白這一點，因為在自由這條路上，我們還沒到終點。還有更多的自由需要爭取，是的，還有更多工作要做。
我說的自由，是超越任何人、任何地方曾擁有的自由。這將會很了不起，值得我們為之奮鬥。我真希望你們能體會到我踏出監獄、走向自由的那一刻，那種被巨大自由浪潮席捲的感覺。在那一刻，我知道，所有這些年的努力、痛苦和掙扎，都是值得的。
我的觀點是：自由值得我們去奮鬥。信不信由你，在監獄裡待了這麼多年，我竟然習慣了那裡的生活，它變成了我的「正常」。為了保持理智和堅強，我必須接受發生在我身上的事，接受我所在的處境，不能每天每刻都在抗爭。但這有個危險，那就是自滿的危險。我發現，我們可能會失去對自由的渴望，我們可能會習慣身上的枷鎖，甚至忘了它們的存在。
David Bailey 幫我看清了這一點，當我們討論我來這個會議演講時，他說：「羅斯，你把比特幣從 0 帶到 1，而你在監獄的這段時間，我們，整個社群，你們所有人，把它從 1 帶到了 10。但我們還需要從 10 到 100。」
他說得對。看看過去 14 年，多麼瘋狂的旅程！當我推出絲綢之路時，買一個比特幣只要不到一美元，就像零錢一樣。你能想像現在它們每個價值超過 10 萬美元嗎？那時候只有一個交易所可以買比特幣，除非你想去論壇搜尋或參加本地聚會。現在，我下載的每個應用程式似乎都內建了錢包，一鍵就能買幣。有數十種新的加密貨幣和區塊鏈，每一種都有其獨特之處，還有成千上萬我永遠沒時間去了解的。有去中心化金融（DeFi）、Web3，現在還有 AI 幫我導航這一切。這太瘋狂了！我就像在 2013 年進入了時光膠囊，現在像 Rip Van Winkle 一樣醒來。
幾個月前我走出監獄時，我從沒見過無人機，沒體驗過 AI，抱歉，應該說是虛擬實境（VR）頭顯，我還沒試過。我從沒和 AI 聊過天，這一切都一股腦兒地衝向我。自由、新科技、還有我再次擁有了未來的感覺，這太多了，太多了。
我在監獄裡，現在卻能和你們一起經歷這個不可思議的時代，這是多大的祝福，多大的奇蹟，多大的禮物啊！ 在新技術方面，我覺得自己遠遠落後了，但我開始懷疑，也許我們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感覺。現在一切變化得太快了，想像這一切將走向何方真是令人興奮。
但問題依然存在：我們如何邁出下一步？如何從 10 到 100？因為這種速度，因為這種混亂，堅守我們的原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。當一切同時發生，當千百件事從各個方向拉扯你的注意力時，很容易忽視原則。原則應該簡單而精煉。
今天，我想提到三個原則：自由、去中心化、團結。
是的，你們明白了！記住這三個：自由、去中心化、團結。
讓我帶你們回到我創建絲綢之路之前，回到 2010 年。我想在網站上線時有些迷幻蘑菇可賣，這樣網站就不會空蕩蕩的。但我不想從朋友的朋友那裡買，因為我不想被抓到，結果這計畫執行得多「成功」啊！於是我在城外租了一間小屋，打算自己種植。但當我到達小屋時，發現前廊的每個角落都藏著七個馬蜂巢，還有一個大巢就在前門上方。馬蜂到處都是，在空中嗡嗡飛舞，爬滿了巢。小屋完全無法居住，馬蜂的侵擾必須解決。但出於顯而易見的原因，我不想叫滅蟲公司或聯繫房東。所以我只能靠自己。
我想起小時候父親教我的一個除蜂技巧。他會拿一條毛巾，攤開在手上，盡量靠近馬蜂巢，然後在最後一刻衝過去，把巢包起來，收緊毛巾。馬蜂無法透過毛巾螫他，也飛不出來。這方法竟然奏效了！
於是我站在滿是馬蜂的門廊上，心跳加速，準備照我父親的方法做。我這輩子做過很多事，但這招你們可別在家試！我選了離其他巢最遠的一個巢，因為我不知道其他巢的馬蜂會不會來幫忙螫我。我攤開毛巾，盡量靠近，隨時準備逃跑。但當我包住那個巢時，什麼也沒發生。其他馬蜂好像根本沒注意到。於是我得以在門廊上小心翼翼地逐一移除每個馬蜂巢，直到連前門上方的大巢也清除了，再也沒有馬蜂了。
為什麼我要講這個故事？讓我們看看馬蜂的強項和弱點，並記住自由、去中心化、團結。馬蜂之所以強大，是因為牠們自由。每隻馬蜂都能獨立行動，要追蹤這麼多單獨的馬蜂幾乎不可能，螫擊可能從任何方向襲來。自由也是我們的強項。在監獄裡，我的每一個動作都被監視和控制，我被困在系統中，毫無自由，這讓我變得脆弱。但有了自由，我們就有了選擇，有了選擇，我們就變得不可預測，就像馬蜂一樣。選擇是自由的本質。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創造出下一項解放技術，賦予世界人民更多力量。相較於我在監獄裡的限制，我們幾乎沒有什麼阻礙。
比特幣離不開自由。比特幣的力量來自於我們任何人都可以選擇挖礦，任何人都可以生成地址，任何人都可以將比特幣發送給其他人。在比特幣面前，我們人人平等，我們都是自由的。
失去這麼多自由讓我真正理解了自由是什麼，以及它為什麼如此重要。有些時候，我失去的自由多到連身體的姿勢都無法選擇，因為我被手銬腳鐐緊緊束縛。在那些時刻，我明白了自由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開關。不在監獄的牆內並不自動意味著你自由，在牆內也不意味著你不自由。因為即使在那些時刻，我仍有選擇。我可以選擇反抗，或選擇接受；我可以保持平和的態度，或變得好鬥；我可以讓剝奪我自由的人影響我，或者在他們觸及不到的內心深處找到喜悅。在那些時刻，僅僅因為活著而找到喜悅，那是我的勝利，那是我讓自由之火繼續燃燒的方式。
其次，馬蜂之所以強大，是因為牠們去中心化。七個巢比一個巢更難對付。如果牠們都在一個大巢裡，我只要移除那個巢，就不用擔心其他馬蜂來螫我。去中心化也是我們的強項。我們可以整天爭論如何讓事情更去中心化，這些都是好的爭論。但作為一個原則，去中心化是我們努力的目標。
比特幣的力量在於去中心化。比特幣存在於本身就去中心化的網際網路上。任何人都可以運行比特幣協議並連線上網。來自世界各地的人，那些我們永遠不會見面的人，在驗證和挖掘構成區塊鏈的區塊。全球各地有無數的錢包和交易所，因為比特幣以這種方式去中心化，沒有什麼能阻止它，這是事實。如果這還不夠，還有無數的分叉和區塊鏈，都在中本聰的原始設計上進行創新。這也是一種去中心化的形式。只要我們有選擇的自由，我們希望有盡可能多的這樣的實驗。強者將存活，整個系統會變得更穩健、更具適應力。但去中心化意味著沒有單一的失敗點。這是我在絲綢之路中用慘痛代價學到的教訓。
但儘管有這些優勢，儘管馬蜂自由且去中心化，牠們的弱點在於缺乏團結。任何一隻馬蜂都可以自由來螫我，但牠們沒有。牠們去中心化，所以有機會，但沒有任何一隻採取行動。如果在我伸手拿第一個巢時，有一隻馬蜂敢來螫我，我早就跑了，因為被螫真的很痛！但牠們沒有，謝天謝地。
你們不是馬蜂。我被判終身監禁，被孤立，變得脆弱，被剝奪了一切，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任何人。但你們沒有拋棄我，你們沒有忘記我。你們寫信給我，為我的辯護籌集資金。當我被噤聲時，你們為我對抗誹謗和抹黑。最後，當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出那厚重的鐵欄時，你們甚至讓川普總統看到比特幣是未來。是的，你們做到了！你們讓他看到去中心化和自由是我們的未來。你們說，羅斯是我們的一份子，你們保持團結，你們說我們希望羅斯和我們在一起，你們說，釋放羅斯！是你們做到了這一切。
有些日子，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可怕的牢籠裡。但不知怎的，當年比特幣的那個火花，那個我冒著失去自由的風險去追求的想法，成長為了一場運動，一場如此強大的運動，十多年後，它回過頭來解放了我。這太不可思議了。
在監獄裡，囚犯們往往會分裂成不同派系。資源稀缺，孤立的個體容易被掠奪，所以團體往往占主導地位，團體之間會有衝突。囚犯之間的團結蕩然無存，這是一個很難應對的環境。一開始我不明白，但後來我發現，衛兵、監獄長、監獄管理層，他們其實喜歡這種情況，他們喜歡並鼓勵這種分裂。
為什麼會這樣？你們聽過「分而治之」這句話吧？對吧？這句話有個推論，叫做「分而統治」。囚犯已經被征服，所以監獄的任務是統治他們。當你的對象互相爭鬥時，統治比他們團結起來對抗你時容易得多。我唯一見到監獄長對囚犯表示尊重的時候，是當我們團結起來時。當我們一起寫信，傳達統一的訊息，他們會出現並聆聽。當我們一起絕食抗議，他們會出現並聆聽。團結起來，我們不再被當作物件，而是開始被當作人、當作平等者對待。團結起來，我們能夠一起站出來，要求我們應得的尊重。
這對我們有什麼啟示？我們可以整天爭論，但請永遠不要把彼此當作敵人。那些反對去中心化和自由的人，樂見我們分裂，我向你們保證。所以，保持團結。只要我們能同意我們值得擁有自由，去中心化是我們確保自由的方式，我們就能團結一致，我們就能互相支持，就像你們支持我一樣。
自由、去中心化、團結，堅守這些原則，未來就是我們的。
謝謝！
關於絲綢之路及 Ross Ulbricht
絲綢之路（Silk Road）是一個於 2011 年至 2013 年間營運的暗網市場，僅能透過 Tor 瀏覽器訪問，提供匿名交易平台，讓用戶使用比特幣購買包括毒品、駭客服務等非法商品。該平台由 Ross Ulbricht 以化名「Dread Pirate Roberts」（取自電影《公主新娘》）創辦，被視為比特幣早期大規模應用的重要案例之一。據美國聯邦調查局（FBI）估計，絲綢之路透過比特幣交易產生了約 1,300 萬美元的佣金收入。美國檢方稱，該平台促成了價值 1.83 億美元的毒品交易。
Ross Ulbricht 於 2013 年 10 月 1 日在舊金山一間圖書館被 FBI 逮捕，罪名包括販毒、電腦駭客和洗錢等七項聯邦罪名。2015 年 5 月 29 日，紐約聯邦法院判處他兩個終身監禁加 40 年徒刑，不得假釋，當時他年僅 31 歲。他的支持者認為此判決過於嚴厲，發起「釋放羅斯」（Free Ross）運動，呼籲總統赦免。2024 年競選期間，川普承諾若當選將赦 Ross Ulbricht，以爭取自由主義者的支持。2025 年 1 月 22 日，川普兌現承諾，簽署全面赦免令，Ross Ulbricht 於亞利桑那州一所最高安全級別監獄獲釋，結束了近 12 年的監禁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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